每日我到店里都会煮些花生,加一勺子盐下去,花生有了味道。用小盆装起来,放到桌上,有人来喝茶时嚼一把,再就着一杯柑普饮下去,总有别样滋味。
小惠是一茶友的孩子,因夫妻两平日忙着生意,是以对孩子的管教便更多的是寄到学校里去。小惠与我是忘年交,我是她的大朋友,她是我的小朋友,她爱来我这里蹭花生吃,我也爱听她与我讲的小故事。
是日周末,不用上课,我带小惠到柑园玩耍。新会有柑林,成片成片的,从高空俯视全是绿油油的,走到里面阴凉舒适。三月柑树就结小果了,六月盛夏,柑果吸收了养份,迅猛成长,为七月的下树制成小青柑做足准备。到了七月,小青柑便可以生产了。
小惠坐在林荫树下,画笔对准了树上的小果子。我跟果农一道坐在树荫下,就着一壶茶看着今年的青柑果。果农说:“多亏这新会独有的土地,才能培育出这独一无二柑橘,才能做成那享誉海内外的小青柑啊。”
我笑了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果农笑着说了句是啊。而后视线落在小惠身上:“我孙子与她一般大,可淘气了。”
我说:“男孩子淘气些总是好的。”
果农抬手拭汗,笑着说他孙子的淘气。我边喝着茶边听他们家的趣事,小惠转头望着我这里,眼神中似有些失落。回去的路上,小惠问:“掌柜姐姐,你说我爸爸妈妈今天会回来吗?”
我伸手摸摸她的头。本想安慰她说爸爸妈妈工作忙,一时半会没办法回来陪你,你也要乖乖的……可这些话没出来,转瞬想这些话挺残忍的,用一个乖字来让小孩学会体谅。
我还没说话,小惠扬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笑道:“我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了我才去辛苦工作的,所以即使爸爸妈妈不能经常陪我,我也会很乖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家小惠真懂事。”
回到店里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两个人站在店门前。走进一看才知是小惠的父母,他们手里拎了好些菜。小惠如小鸡扑母鸡般扑到二人怀中,那声爸爸妈妈叫的格外敞亮。
小惠爸妈拎了菜来,在我这煮了顿丰富的晚餐。晚饭后,我与小惠妈妈在外头喝茶,小惠爸爸在辅导小惠做作业。小惠妈妈笑道:“这段日子辛苦掌柜了。”
我分茶一盏与她:“言重了,言重了。”
小惠妈妈望着餐桌那边在做功课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谢谢掌柜前些日子与我们说的话,生意重要可孩子的成长也重要,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我们是不能缺失的部分。”
我含笑点头。那边,小惠爸爸看到速写本上的柑树:“呦,小惠这画的是什么啊?画的这么好看。”
“是柑树哦。掌柜的说这柑树上的果子是拿来做茶叶和陈皮的。”
“那小惠可知道这果子要怎么做才能做成陈皮和茶叶啊?”
小惠挠了挠脑袋:“这个掌柜没有说哎。”
我与她妈妈坐在外头听着,只轻轻一笑。夜幕四合时,他们一家三口才离开小店。小青柑和花生站在一起,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陈皮香,我们都知道那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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