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开
十一月，湖南的冬天已经到来，阳光依然温暖。又到了山茶花开的季节。洁白的花朵像飞扬在山丘上的蝴蝶，又连成一整片，那是山茶的盛大表演。
记得小学时我写过一篇关于山茶树的作文。写它不需要施肥、除草、杀虫、浇水，具有坚韧的生命力，又无私奉献果实给人类。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山茶在我的心里逐渐凝成了美好的回忆和浓浓的乡情。
山茶在我的老家一般叫山茶籽，也有书面语叫油茶林。你大概看过电视里的山茶油广告吧，浅黄色澄亮的食用油，看着就感觉愉悦、健康。
山茶树是多年生四季常青的乔木，它的叶子不大，尖尖的，硬硬的，油光发亮。仿佛一看那叶片就知道是一种会产油的植物。
山茶的新叶
春天的时候，山茶树长出浅绿色的新叶。新叶比较柔软，我们挑选其中比较宽大的摘下来卷成小筒，把一头捏扁，放在嘴里吹。可以吹出有节奏的，或嘹亮、或清丽、或低沉、或滑稽的声音。
不同的叶子，卷成不同大小的筒，能吹出不同的声音，那是农村孩子的乐器。有一些刚长出的新叶还是红色的，那种不能吹，因为卷的时候太容易碎了。
过了一段时间，有些嫩叶会发生变化，变厚，变成如今我们常说的多肉植物那样。神奇的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以后，这叶子便可以吃了。咬下去有点儿脆，有水分，有点甜味，是不错的零食。
如果是红色的嫩叶变成的，它的颜色也还是红的，那种是是比较苦涩的，不好吃。我们把这种零食叫做“猪耳朵”。那样子确实有点像小猪粉红的耳朵呢。
还有一种味道差不多的，但形状是接近球形，像山茶的果实。但比山茶果大得多，仿佛是被吹起来的，里面是空的。我们把这个叫做“山茶苞”。
我总怀疑它是没长出来的山茶果变出来的。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能凭空变出一个桃子那样神奇。这种比猪耳朵更难找，尤其绿色又褪了皮的那种，很少见。
过些日子，这些猪耳朵和山茶苞会褪去外面的皮，露出里面发白的肤色，这时候涩味变少了，更好吃。
山茶苞
那里是我长大的村庄，有我熟悉的山，熟悉的田野，熟悉的植物。我知道去我们家祖坟山上的路边有一棵高大的老山茶树，每年都会长很多猪耳朵。
我还知道我家对面的菜园子上去，水沟旁边有一棵歪脖子长着疙瘩的山茶树。每年它都会长出满树的山茶苞，到了脱皮的时候都还没有被摘完。这些是我的秘密，是我跟我的植物朋友之间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姐姐在县城上学，我和弟弟跟着妈妈住在农村老家。有一次周末姐姐回来，翻过那座黄土小山时，摘了一个很大的已经褪了皮的山茶苞带回家来。
姐姐是不是骑自行车回来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但我记得当时她向我们描述是怎样意外看到了这个山茶苞的喜悦心情，那个山茶苞有我半个手掌大，像个桃子，绿皮中透着白，很脆、很甜。姐姐舍不得吃，只是笑着掰成两瓣，让我和弟弟吃。
后来我听说这是山茶的一种病变。病向来是人们讨厌的东西，但是这样的一种病，却是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美好。希望它没有让山茶树太辛苦。山茶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陪着我们，一年又一年。
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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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 山茶：树上的游乐园，摘茶子的故事，榨油是怎么一回事，山茶花里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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